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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徒”(1 / 3)

周池不知道,那年他在小巷子里救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便有了以身相许的念头。她即使记不清他的脸了,但却在梦里无数次梦到他。

直到在今年初冬,再一次遇见了周池,她就知道,她要沦陷了。

还好,还好他是你。

周池半跪在唐幼面前,郑重且坚定:“唐幼,我在灰烬中看见了光,在光里看见了你。”

你是我灰黑世界里唯一的纯白色。

“你我相逢是缘分,是天意。不要觉得没有人爱你,这个世界上,还有我一直爱你。”

周池不知道该怎么和唐幼表达自己的爱意,他觉得现在说永远太早。他想要给唐幼稳定的爱,永远是多远,他也不知道。

或许旁人觉得,17岁的懵懂男孩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不过是骗骗恋爱上头的女孩。誓言是假的,是喜欢,但不是爱。

可周池却是在一直肯定。

他爱她。

不仅仅是喜欢。

是爱。

从哪一刻开始,他为她做出改变呢?是从再次在酒吧重逢,他一眼认出来她,就自我暗示注定缘分不浅;是同校同班、是她在山上走丢了他放下项目不谈去找她;还是在小姑娘醉酒的那天晚上,知道了小姑娘也喜欢他。

他总在想,到底是哪一刻,让他拼了命发了疯。

哦,原来是和她有关的每一个瞬间。

唐幼拽着周池衣角,哭着说:“我有病,你的爱人是精神病。她和她妈妈一样,会控制不住的伤人;还会吃好多好多药。”

“那我就是你的药。”周池抱着她,紧紧抱着她,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唐幼:“我真的好累,每天都好困。但我睡不着,一闭眼都是不开心的事,在脑里转来转去,我不想掉眼泪,我也想早点儿睡觉。”

“她不喜欢我,她们都不喜欢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呢……为什么啊。每次,我以为母亲开始爱我的时候,她都会给我一记耳光让我清醒。”

她一遍一遍阐述自己的缺点,他一次一次肯定对她的爱。

唐幼死死拽着他衣服,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大闹:“你是不是傻子啊?!我都说了,别再靠近我了,你还要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帅啊。难道你就不能……不能……熟视无睹、视而不见吗?”

周池眼眶湿润,暗暗吐槽:“小笨蛋,怎么对你做到目不斜视、怎么对你做到熟视无睹?心决定的事,嘴回答不了。”

周池也曾经想过,不再靠近唐幼。可是每一次,都为此破例。

知道她没睡好,会在她家楼下陪她从黑夜熬到天亮;知道她有危险,会第一个冲上去。

周池对唐幼,似乎有了心灵感应。周池没有告诉唐幼,在他离开去拿文件的路上,他突然感觉很不舒服,心脏又止不住的疼。

他有预感,唐幼出事了。

他火急火燎的跑回去,看见唐幼被按在地上掐。这次,是第二次强烈的感应。

周池安慰她:“你只是病了,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唐幼,你只是生病了。不会有人怪你的,你只是病了。

周池安慰:“唐幼,我是疯子,我脾气好是装的,善良是假的,我暴躁重欲满口浑话。做这些伪装,是怕吓着你。”

唐幼带着浓厚的鼻音,抽泣着:“和我在一起,会……会下地狱,会被诅咒,会被世俗指点。周池,还要下注吗?”

周池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唐幼无比坚定:“和你没有退路,这次我下全注。”

“如果有人否定你,那我就加倍肯定你。唐幼,和我交往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将成为你晦暗世界唯一虔诚的赌徒。

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你还有我。

那天晚上,唐幼抱着周池痛哭,是要把自己16岁以来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她在说,他在听;她在哭,他在疼。

“我小时候,想要摸摸小弟弟的脸,被妈妈发现了。她拽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卫生间打我。”

“妈妈一生气就不给我饭吃。”

“……”

周池紧紧抱着她,深埋在她脖颈处,他想:就越界这一回。

似乎是在安慰唐幼,又似乎在告诉自己:“没事的,过去了,都过去了。”

周池一开始不打算表白的,但他看见坐在椅子上小小的唐幼,他觉得如果今天不说,她可能活不下去。

他想要她好好活着。

漂亮的活着。

唐幼在16岁遇见了一个不承诺她什么的男孩,从此,她的未来全都被这个男孩填满了爱。

*

周池送唐幼回去休息,小姑娘到最后哭的睡了过去。周池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一身黑衣服,拿着棒球棍离开了。他要去找骆家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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