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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3)(1 / 2)

翌日,新郑城内一场小雪不期而遇,湿冷的街道上行人渐少,我与姬丹矗立在新郑城门口,衣摆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已而马车缓缓驶来,车窗内伸出一只手,随着窗帘的挑起,露出弯弯的浓眉,狭长的瑞眼,和一张尽显苍白的脸。韩非走下马车,风吹开了大氅,露出一身月白色的长袍。

我与姬丹上前施礼,韩非亦回礼,瞧着眼下风雪更紧,韩非道:“我在我们相遇的酒垆里,等了他一夜……他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韩非抚着胸口不断地咳嗽,我赶紧上前为他顺气,心底更是酸涩难忍,道:“师叔他的脾气一向如此,独来孤往惯了,公子要保重自身才是,莫要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去的秦国!”

韩非苦笑地摇摇头:“终究于他而言,我还是与他人无异是么?”他自经推开我,屹立在城门处,宛若一尊木雕,姬丹走到我跟前,告诉我不要上去,我颔了颔首,下人走到我们跟前,示意我们上车。

登上马车,我掀开窗帘,韩非略显单薄的身子,被风雪肆意地摧残,他险些跌倒,放下窗帘,我不忍再看,我与姬丹默然不语,一时间只听得雪落的声音,良久姬丹才开了口:“卫少行,他也忍心?!”

我苦笑着看向姬丹:“人非草木,师叔这么做看似凉薄,实则情深,让他亲眼目睹韩非离去,未免太苛待他,也许师叔他更怕,他会忍不住带走韩非,如此一来他两人之间的裂缝,便再也无法弥补了。”

姬丹不以为意,掀开车帘去看,已而他朝我笑道:“你猜错了。”我抬眸,问:“你的意思是——师叔他来了?!”姬丹往里侧了侧身子,我坐了过去抬眼去看。

卫少行一身黑衣执伞而来,白色的长发随着风的涌动摆荡在身前,韩非抬眸看去,冻得发紫的面色尽显笑意,他刚要起步,身子却摇摇欲坠,卫少行扔下伞疾步朝韩非走去,在他要跌倒的一瞬扶住了他,韩非死死地摁住卫少行的胳膊,笑意盎然:“少行,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卫少行清冷的面容下,毫无表情可寻,两人就在漫天风雪里站着,良久卫少行才开口:“就为了逼我现身,你连苦肉计都用上了。”韩非笑意阑珊,抬眸去看他,苦笑着:“我原以为,你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我……”

卫少行打断他:“韩非,你真是我见过的七国之内,最笨的公子!”韩非的两边脸颊似有清泪划过,他伸出手为他拂了拂落在两肩上的落雪,复而温笑着:“少行,我离韩以后,懂你的人就更少了,明明内心比谁都温柔,却要用一副清冷的脸伪装自己……你能来送我,我很开心……”他抬头去看阴霾的苍穹,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启程了,少行你多多保重……”

韩非挣开卫少行按住他胳膊的手掌,缓缓地从他身边走过,卫少行侧目去看,隐藏在广袖下的手渐握成拳,一黑一白一纸伞,一悲一愀一枉然……

韩非上了马车后,面色更不甚好,没过一会儿便发抖不止,还未等马车驶出新郑门他便晕了过去,我与姬丹都慌了神,我赶紧拿过一个汤婆子塞在他身上,又给他盖上了羊毛毯子,姬丹放下窗帘,看着我道:“卫少行还在那里,目送着韩非离去……”

我长叹一声,眼瞥见窝在一侧的韩非,呼吸逐渐绵长而有力,姬丹道:“他这样躺着出城的质子,我倒还是第一次见。”我看着韩非深锁的长眉,道:“也许这样,能多少减轻一些背井离乡的伤痛吧。”

自新郑去秦的旅途中,我早已不复当年在邯郸的心境,韩非悠悠醒转后,便如同失了语,枯木死稿般恹恹地卧在一边,姬丹的心情更是不好,马车外风雪未霁,我们三人围坐马车内一路无言,我掏出藏在袖口里的那条绢帛,这是初到晋阳时,姬丹给我看的他与嬴政的手书,绢帛上嬴政的关切一如往昔,我闭目倚在车壁上,没过一会儿便哭了出来……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终是在严月二十二日,冬至的这一天,驶离了韩国的境内,算起来距离我离开白马山的日子,已过去了六个月之久,也不知师父师兄三人是否安泰如初?我抚摸着腰上别着的竹笛,那是离开白马山前夕,师父赠与我的,我望着依旧阴霾的天,想着再过一个月我就十八岁了,而嬴政也是正月出生的,他也快过二十二岁的生辰了。

许是心情所致,韩非这一病许久都没有好,我与姬丹心里有事更是不爱笑的,在马车上无趣的日子里,韩非经常一个人在灯下写些什么,一日车队距离秦边境的驿站,不下百里时车辕突然断裂,前去报信的驿兵许久不至,无奈我们只得在车里将就一夜,夜寒露重,我却是睡不着的,起身去看一旁的韩非,虽然裹着厚厚的大氅,但手里的毛锋却未有停歇,我凑过去看,问:“公子,你在写什么?”

韩非搁下笔,将书卷递予我,苦笑着:“只是旅途太过枯燥,写些东西打发时间。”我接过看道:“《孤愤》?”复而抬眸看向他,问:“公子应该知道,秦王为何要遣你来秦,可观公子所做的《孤愤》,想来公子是打算在秦国做一个闲散人了?”

韩非理了理裹在身上的大氅,眸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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