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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交账(一)(1 / 2)

第六章交账(一)

城南的大街小巷还是这么热闹,街上的叫卖声依旧。路上行人,不时有拿扁担挑着货物走在路上的,这个时候便比较拥堵。

钱掌柜这人,长得富态,衣着不错,走在街上一眼看着便是家境不错的。在这街上倒是走得不慢,很快就带着捧着账本的小厮走进帽儿胡同。进了胡同便似乎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了,人少了,连身后的叫卖嘈杂声也渐渐地远去了。

熟门熟路地走到诸家门口,像往日一样敲了一下门,便退后一步整了一下衣领,努力地挺挺背脊。

很快诸家乌油大门便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老婆子。这是庆氏去年经牙行介绍,签了活契雇来的,姓卢,诸家都称呼她卢婆子,就让她在家中做些洗衣洒扫的粗活儿。如今她便是住在门房这里,兼晚上守夜。不过诸家一门子寡妇,也就诸福清一个男丁,边上白天里也没有多少人上门,更别说夜里起夜了。

“原来是钱掌柜的啊,前儿老太太正念叨呢,您这有日子没有来啦。”卢婆子笑着对钱掌柜的说道。

对于这个钱掌柜的到来,卢婆子也是期盼的。在来到诸家之后,总是在钱掌柜来了之后,主家的伙食也就宽泛谢,出来干活的,总也是想着吃好些不是。

钱掌柜的如何听不出来这卢婆子话里的期盼,抬手捋了一下胡子,自得地一笑。“这不是铺子里生意忙,我这也是好不容易抽出空儿来的。”

说罢,便抬脚往里走。

堂屋这边,庆氏和何氏两个人正在做着针线。何氏手中拿的是诸福清初冬要穿的薄袄子。

“这天儿如今还算是凉爽,再过些日子,你做这袄子刚好清儿能穿上。”庆氏放下绣花棚子,一边从边上拿起已劈好的线穿针,一边看了一眼何氏手中的袄子,笑眯眯地说道。

听着婆婆的话,何氏也是会心一笑,想着儿子穿上薄袄子的样子便觉着很好。

“如今,清儿也整三岁了,该是到启蒙的时候了,你那边想着是个什么章程?”庆氏小心地对何氏问道。

何氏听了,之前的好心情便化为乌有了。以往遇到婆婆询问儿子诸福清学业的事儿,何氏要么岔开话题,要么就是默不作声,一副坚决不同意的样子。庆氏看着也是无奈的,只是诸家一直是书香门第,读书便是每一个诸家男子必走的道路,无论是否有天赋。

看着依旧默不作声的儿媳妇,庆氏叹息道:“我知道因为寒儿的事情,你对于科举之路尤其惧怕。若是可以,我也想着让清儿不去,可是你想想,这事儿可能吗?”

知道这个话题是避不过去了的,何氏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开口说道:“娘,您的意思,做儿媳的我懂,我也知道清儿去族学是最好的。那里有最好的先生,最好的条件,可我心中过不去那个坎儿。我想着不如让清儿先跟我二弟学着如何?”

能去族学学习,自然是对诸福清是最好的,只是好不容易儿媳妇何氏松口了,庆氏也不好太过计较。索性只是跟着何昌盛启蒙,对于诸福清来说,那是很够了的。

“这个自然是好的,只是这样不会耽误二舅爷的学业吗?”庆氏笑着问道。

看着婆婆心动样子,何氏便也放心的同时,再接再厉地说道:“我二弟,如今只等着成绩出来,无论是否上榜,也要停下脚步来歇歇了。这次乡试委实是亏了身子,便也要多些时日好生休养身子了。带着清儿一对一地启蒙倒是不妨事的,儿媳觉着这样启蒙更是效果好的。”

庆氏权衡利弊,又撇一眼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何氏这才点头说道:“若是不麻烦,那边这么决定吧。找个好日子,咱们买些东西边去一趟鹤庆县,既是拜师,也是再瞧瞧清儿他舅舅的身子养得怎么样了!如何?”

既是得了庆氏的准话,何氏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何氏知道庆氏心中还是这诸家族学好,可是当初因为诸修寒的死,何氏就怨恨上嫡支和嫡支创办的族学了。很不想自己的儿子也走上这么一条路,什么时候轮到的都是次一等的,结果连命都耽搁了。如果是这样,何氏宁愿让儿子平庸安康一生好了。

刚刚紧张的气氛,这会儿到是缓和了起来,庆氏也算是放心了,启蒙的事儿就这么敲定了。庆氏略显皱纹的脸上,也绽放出笑容来。

“呦,太太,少奶奶,您们两位都在呢。您看我这来得可真是时候。”堂屋门口就传来钱掌柜的声音。

紧接着人便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卢婆子。

“这,太太,少奶奶,我这一关门,转身便就……”卢婆子搓着说,抱歉地朝庆氏婆媳两个说道。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不过很快庆氏便笑了起来。

“你先下去吧,这也不是你的错儿。你去厨下泡点茶,再端些点心上来。”

卢婆子应声下去准备。

这边庆氏笑着把钱掌柜让进堂屋,何氏一早就收拾了手中的针线准备往后院去。只是被回转身看到的庆氏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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