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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装女子(1 / 3)

早晨沈玥悠悠转醒,抬手拨开床帘,往不远处的榻上望去,那里已空空如也。

裴昀离开了。

她起身走过去,摸了摸铺上的锦被,绸缎微微皱起,还带着余温。想必陛下离开没有多久,现在应该正在去早朝的路上。

沈玥叠好榻上的被褥,将其收入衣柜。随后她拿出准备好的那袋猪血,按照裴昀的吩咐,撒了些在自己睡的床上,伪装成侍寝过后的模样。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刻意将头发弄得凌乱些,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正要朝外叫人。却听见门外传来窃窃私语声:

“娘娘可还睡着?”这是太监王德的声音。

“昨日侍寝可辛苦着呢,你说话小声点,别吵醒娘娘。”这是宫女瑞雪的声音。

沈玥听着两人一来一回的低语,正想开口打断,却听他们继续说道:

“日后等太后娘娘身体恢复,不到辰时就得起来请安,咱们娘娘就没有多少闲适的睡眠了。”

“哎,你听说了没?最近大家都在传,说是这次太后娘娘落水,是淑妃娘娘的鬼魂前来索命了!”王德的声音压得极低,听起来泛着森然冷意。

“你胡说,青天白日的怎地会有鬼魂!”瑞雪声音抖了一下,显然有些害怕,反驳道,“我明明听说淑妃和太后娘娘姐妹情深,怎么会害她呢?”

“你入宫晚,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正常。”王德捏着嗓子卖了个关子,“在这勾心斗角的深宫,亲姐妹都能撕破脸皮,何况是无亲无故的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哪里来的真情谊?要我说太后……”

啪嗒。沈玥猛地推开房门,神色淡淡地盯着他们。

王德和瑞雪面带惊讶地望向她,似乎没想到方才所说的话尽数被听了去。他们察觉沈玥的神情有异,连忙低下头,不敢吭声。

沈玥的视线缓缓扫过两人的脸,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在宫中妄议太后,你们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沈玥素来亲和,在下人面前从来不摆架子。这是她头一次沉下脸,竟隐隐有种不怒自威的架势。

王德原以为遇到的这个主子是个软包子,没什么脾气。就算自己先前说了些无礼的俏皮话,她也只是笑笑,从不曾怪罪。没想到严肃起来,竟让他这在宫中混迹几年的老油条,都生出了几分胆怯。

他连忙下跪道歉:“奴才知错了。因为听见其他宫中的人都在说,就忍不住嘴碎了些。”

说着他抬起手,往自己的脸上来回扇耳光。

沈玥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说,关于淑妃索命的言论已经在宫里传开了?”

王德忙不迭地点头。

沈玥的心中“咯噔”了一下,觉得此事太过蹊跷。若真是无意倒也还好,但要是有意的,那就有些动摇人心的嫌疑。更何况陛下和太后关系本来就不好,冷不丁听到这些话,更是火上浇油,让内心猜疑的那把火烧得更大。

她抿了抿唇,对王德摆摆手,示意他从地面上起来。

“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这是你的能耐。”沈玥叹了口气,“关键是要用在对的地方。什么话该说给什么人听,你心里自己要有个数。”

说完她大步走向房内,王德弯着腰紧张地跟在她身后。

“瑞雪,你先把屋子收拾一下。”沈玥在雕花木椅坐下,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

瑞雪低头按照吩咐做事,沈玥故意没再发话,房内的空气变得凝重。

王德抿了抿发皱的嘴唇,非常有眼力见地拎起水壶为沈玥酌了杯茶。

沈玥记得太后训人的时候,也是先摆足姿态。她盯着王德的一举一动,等到气氛差不多,这才缓缓开口:

“你既然能说会道,现在我就给你个机会,把该说的都讲给我听。”

王德何等机灵,立马明白沈玥话中的意思,连忙表忠心:“娘娘想知道什么,奴才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能说会道是好事。”沈玥笑了笑,表情柔和了些许,“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怕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哪天惹了祸端,我也没什么能力保住你。”

王德一愣,抬头定定地望着沈玥。他打小进宫成了阉人,为了在宫中生存,只能将自己打磨得圆滑些。学着人情世故,说些讨喜的话。即便自己都觉得谄媚到恶心,脸上都还能挤出完美的笑脸。

他无数庆幸庆幸自己生了张巧嘴,这才能得以安生。毕竟嘴笨的人讨不着好处,活得也比常人辛苦。

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口才,今日竟会被沈玥这般提醒,王德这才惊觉自己有些大意。都说言多必失,自己只发觉其中的好处,却得意忘形没看到当中的弊端。

他终于敛了面上的谄笑,不再油腔滑调,而是认真道:“多谢娘娘提点。”

沈玥见他端正神色,这才开口发问:“你知晓多少淑妃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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