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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1 / 3)

午夜12点的钟声敲响。

季明靠着床,直直坐着。她的18岁生日……到了。

“合籍的事,想好了没。”

那个先前消失的黑白纸人,不知道何时又站回了窗台上。语气间没有起伏,仿佛只是完成任务般例行一问。

季明冷冷地看着它,想到它之前在自己睡着的那段时间,就这么站在窗台上俯视着底下的一切。

居高临下,冷眼旁观,视他们如蝼蚁。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也不会与它为伍。

季明以保证不会吵醒其他人的分贝低声道:“不管合籍是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黑白纸人好似也不意外,得到今日份答案后也没有再作纠缠。

它看了季明一会,突然带着些迷茫道:“你现在好像很难过?”

“你觉得呢?”

他确实能感觉到,之前说的季明10年前与他结过缘不假,所以她的悲欢太激烈的话,或多或少会影响到他。

就算现在投射到他身上只留下很微小的一点抑郁,也让他极度不习惯。

他,很久没拥有过情绪了。显然,“情绪”对现在的他来说,是种困扰。

“如果我可以让你和她的魂魄见最后一面,你就会高兴起来?”

季明倏地把纸人盯住,一双眼睛又亮起了光。

“真的吗?你可以办到?”

话音刚落,一股黑色的丝线从它的帽子中冲出,朝着外面空间蔓延。看起来像一朵炸开的海葵亦或是炸了毛的拖把?这些难道是它的头发?季明越想越有种鬼片即视感……

过了一会儿,这些黑线又呈收缩状原路返回,似裹住了什么东西。

等那些黑线钻入它帽中消失不见时。一团半透明的虚影渐渐在季明眼前凝聚,缓缓凝成了刘芳兰的模样,就这么站在了季明跟前。

“奶…奶?是你吗?”

半透明的魂魄说不了话,她只能以点头作答。

但就算只是这样,季明的眼泪已夺眶而出了。

“奶奶,对不起,都怪我……不应该让你跑这趟的。还有那个肇事逃逸的人,我一定会抓住他,让他去该去的地方!”季明说到末了,不禁咬牙握拳。

没错,刘方兰的死有蹊跷。这是一个小时前警方根据车祸现场的痕迹推测得出的结果:出事地是季明她们村的乡下小路,这一带还没装上监控。根据现场血迹的走向,肇事车辆在撞到人后不仅没报警,甚至把刘芳兰挪到了路边的灌木丛中,分明是不想让人发现。最后自己又绝尘而去。

而那条路,平时就没有什么车辆经过,入夜后更是人迹罕至。刘芳兰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所以那人既是肇事者,也是杀人凶手!

然而,魂魄只是在季明说自责的话时摸了摸她的头,好似在安慰。却在说要找凶手时,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等季明再说什么,刘芳兰的魂魄就化作光点,散在了空气中。

“奶奶!怎么回事?”季明惊呼。

“魂魄的留存时间有限制,它们得去该去的地方。”黑白纸人适时向她解释。

“那我奶奶是去投胎了吗?她要开启下辈子了?”

“没有你们想象中的投胎或者下辈子。人死之后的魂魄全都化为“气”而四散,融于世间的山川草木间。你不再是你,他也不再是他,但你中有他,她中有你,共生于这世间。”

说这段话时,季明恍惚觉得这个纸人有一丝神灵的模样。那种脱俗超然的气度,包容万物的胸襟,很难不令人动容。

偏它孩童般的声音太让她出戏了。

不过……山川草木里原来都有他们的身影吗?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原来离去的人,只是换了个方式陪在我们身边。

#

季明一连在医院修养了1个月才重新去学校,正好来得及参加一个礼拜后的高考。

这期间没几个亲戚来探望她,学校倒是来过一次人,为了和她商量赔偿事宜以及对孟迪四人组的处置的。

这次事件在外人眼里可不知道什么“祟”,他们只认为孟迪她们校园霸凌了季明并推她下楼这件事是事实。

这段时间季明也从黑白纸人那里了解到,只有凡人先动恶念,祟才能附身此人。也就是说,孟迪她们并不无辜。

“学校不想有黑点,所以校方这边希望季明同学你尽量私了。作为诚意,我们学校方面也会承担一部分财务赔偿,以及帮你联系了那四位同学的家长,说服了他们尽量满足你提的所有要求。他们也表示只要你不起诉他们的孩子,金钱方面定竭尽所能。”

意思就是只要她同意私了,就能拿双份钱。

季明当时没怎么迟疑,便很干脆地点头了。

“那我说下我的条件:第一,向孟迪索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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