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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京女诸生(1 / 1)

翌日散朝之后,朕忽而想起来,昨日吏部来报,说关于今岁秋闱的文书已经敦促各地发出去了。朕因想,朕今年特意准许女子参考,也算是应对之前继位易制之争的折中之法,朝堂之上的意见之大显而易见,只不知民间反响如何,故而朕打算出宫去考察一番,顺便散散心。

秦楼楚馆向来是消息云集的所在,只是朕此番要探听的是民意,而非官声,故而想来想去还是选择了市井茶坊——

“哎哎哎,听说今岁秋闱举期定下了,就在城门张榜处贴着呢!”

“年年也就这个时候,有什么可看的,难不成你也打算参考去?”

“不是啊,今年皇上开恩科,特许女子应试,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稀罕事儿!”

“是吗?不过皇上自己也是女子,自然要为女子争权,这倒也不奇怪。”

“话虽如此,可总觉得女子要想做官定然没有那么容易——几百年来根深蒂固的思想,哪儿那么好改?别到时候只是朝廷说得动听,女的一个也选不上,哈哈哈哈……”

“也不能这么说,上面的初衷是好的,至于下面执行的有什么私心,那可就不好说咯!”

朕听着茶坊里这些大老爷们的高谈阔论倒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但更想知道女子们对此有什么想法,故而起身来到城门口的张榜处——

“遇春姐,快看啊,是真的,皇上真的准许女子参加秋闱了!”

“对啊,遇春,以你的才学定能中举,去试试吧!”

两个女孩拉着另外一个稍年长的女子激动地说道。

那个被称作遇春的女子闻言却还在犹豫,只道:“哪儿那么容易?且不说人外有人,我这点儿水平够不够拿出去同他们比的;但凭今年是首届这点儿就让人没底,谁晓得女子应试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万一只是个幌子,最后中的还是世家那些人……”

“可是遇春,你从小就说女子不比男子差的,这些年也一直在找机会证明自己,就盼着朝廷能许女子做官;如今机会来了,你怎么反而退缩了呢?再说了,左右考不上咱也没亏什么,首届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啊,错过了这次,万一以后更难了可怎么办啊?”

“就是啊,遇春姐姐,你都十六了,伯父伯母一直在催你嫁人,要是能中举为官,你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女子听此显然有些动摇,半晌道:“容我再考虑考虑吧……”

待这三人分开之后,朕便命人去打探那个叫做遇春的女子的底细,复着人悄悄跟着她,看看她会去哪儿——因为……朕总觉得这事儿有戏!

不多时,影子便将打探到的消息呈于朕,并回报说她去了一家书屋——哦吼,缘,当真妙不可言!

于是乎,朕佯装路过,借机进店和她搭讪道:“这位姐姐,请问你是城西郑家——郑遇春吗?”

郑遇春闻声从书本中抬眸,看向朕茫然道:“你……我们认识吗?”

“呃……是这样的——我听说今年女子能应试秋闱,便想一试,可读书之时常有疑惑,家中又没有同龄的姐妹,平日里不能一起研讨学问;素闻城西姑母家的遇春姐姐,才华出众、最喜研学,在汶京城中颇负盛名,便托父亲向郑家递了拜帖,想着若是姐姐不嫌弃,咱们日后可以一同作伴读书。可今日姐姐恰好出门了,我便冒昧寻来了 ,不知遇春姐姐现在……有空否?”(对不起,朕装嫩装惯了,见谁都爱叫姐姐……)

语罢,见郑遇春眼中仍有一丝戒备,朕因补充道:“哦,我是城南顾家的,顾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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