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你要信我(1 / 2)

此后几日,吴非辞听闻街市上,盛都粮价依旧居高不下,江南灾民因稻米价高闹事过后,也并未见朝廷宣告抑价策文,盛都来往胡商外客怨声载道,米铺商人夜里都能笑醒。

这正是昭平在等的时机。

盛都粮价之高,已然吸引了许多江陵道粮商。

江南道暴雨成灾,临江南道一山脉之隔的江陵道却雨水正好,恰是丰收年份,粮价上不去,正愁销路无门。

而粮食压称,船运价贵,运往别处出卖成本高,不值当,若运往盛都,更是关卡重重,先是过所,再是京师指挥司例行巡查,还得加上户部压下的层层重税。

如此下来,江陵道粮商运粮入京的成本陡增,根本无法以低价取胜,更不能与盛都粮商抗衡。

万幸的是今年有昭平,如今她手中已有皇城司,又拉拢了一些朝臣,以她的能力,要打通这些关卡放江陵道粮商入城不是难事。

果然,没过几日,吴非辞回家,路过张大娘的凉面食铺时,张大娘正在铺子外头摘菜,和伙计商量屯米面的事,说粮食价格最近低好多,赶紧买一些,谁知道哪天又飞涨了。

江陵粮商顺利入城后,凭着价低质优的米粮,迅速压制盛都粮商,攀高的粮价顿时偃旗息鼓,渐渐回落至从前,食铺小店稍能缓一口气。

张大娘远远见她骑驴过来,笑盈盈对她道:“吴小娘子,何时再来一碗凉面?什么价?诶,和前几日一样,十三文哩。”

十三文是前几日粮价飞涨后的面价,近日粮价跌了,凉面价格未见回到此前。

吴非辞摸摸囊中铜钱,干涩笑笑,只敷衍道一声会再来。

十文的凉面尚可尝尝,十三文就显得贵了。

昨日听四娘说,江陵粮商的粮船一到盛都河岸口,便需雇佣许多劳力运粮入城内,她阿爹早早垦完田中豆苗,同坊里的邻居一道去河岸渡口给挑粮去了,夜里才回,得了工钱,手上拎了一只乳鸽和一些药,给阿娘补身子,阿虎和巧娘都高兴坏了。

吴非辞恍惚觉着,当日那一柄杀猪刀,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沉重可怕。

回至家中,吴非辞捡完今日的鸡蛋,搁在厨房里,又给阿清点了油灯,好让他读书习字,最后回到卧房,正要点起油灯,眼一抬,看到角落里整齐叠着两床被褥,一床是她昨晚砸到赵知临身上的,一床是赵知临自己平常用的。

吴非辞走到两床被褥前蹲下,犹豫半晌,最后身子一歪,靠在了赵知临的褥子上。

他被褥不软不硬,身体陷进去,浅浅淡淡的是熟悉的气息,莫名的惬意舒适。

阿谷这个小机灵鬼在外头问她怎么不点油灯,还问她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奉茶?踮起脚尖,小脑袋趴在窗台上,等着她回答。

阿清在堂屋里习读的是《孟子·公孙丑上》:“昔者曾子谓子襄曰:‘子好勇乎?吾尝闻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虽千万人,吾往矣。

吴非辞悄然睡去,天色全黑时饿醒,觉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却懒得起来。

直到赵知临进屋点了灯,她才伸手要水。

要水也不说话,只是巴巴望着他。

赵知临没理会,白瓷碗倒了一半水,喝了一口,随意搁在一边,位置刚好是吴非辞手边可碰到的地方。

吴非辞颤着双手捧起白瓷碗,转到他未碰过的那边,双唇凑近喝了几口,瞥一眼身后被她枕出人形的褥子,很不好意思,说道:“我不是有意躺你这里的,我的衣裳没换,是有些脏,天气好时,我给你洗。”

声音与她现在的意识一样虚弱。

“不必。”赵知临拒绝了她。

“要的,小事上不好再负你一桩债。”吴非辞轻声道。

这话,赵知临本是要恨怒的,却听她声音越发低沉,小声哼哼着,渐渐转成了低声呜咽。

湿湿润润的眼神看向他,鼻尖好似也红了,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只有那一双眸子,藏着千言万语与无限感伤。

赵知临心里头抽疼一下,不知刚刚哪句话说重了,薄唇微张颤抖。

此时,吴非辞身子向他肩侧一点一点倾过来,碰到他时,察觉到他没有要撤开的意思,安稳靠过去。

没敢彻底实实靠着,就这么轻轻依在边上,怕靠实了他不乐意,不依着自己又不乐意。

吴非辞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问他:“我能同你说说话吗?”

时间停滞许久,在吴非辞忐忑的心跳中,听到他的低声回应:“嗯。”

得到他的准许,吴非辞微微张口,一个音节都未曾发出,就忽觉喉头酸涩,涌上鼻尖,一股热意返流回喉管,呛得难受。

待在公主府抄录书册的这些日子里所积攒的思绪,正零零散散堆在心头,想要说出口却发现不成句子,半个字都说不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