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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悼会(1 / 2)

在樊白搜寻明衡踪迹时。

玛丽亚海沟底。

祂的四肢紧紧地攀附在明衡的身体上,头埋在她的颈窝,雪色的睫羽低垂,轻轻地刺挠在明衡的脖颈上,满足地像是被慢性疼痛困扰几十年后突然完全痊愈的病人一样,整个“人”就像陷入一朵轻飘飘、懒洋洋的云,舒服极了。

祂身后阴影中伸出的几条触须,缠绕在明衡的脚踝上,小腿上,再蜿蜒向上,像是腰带一样围着明衡瘦削的腰部绕了好几圈。甚至还有一条触须伸入明衡的口中,侵入明衡的呼吸道,消化道,并扎入黏膜,钻入血管,顺着血液循环系统肆意生长至四肢百骸。

如果天衍的“显微镜”任存真在这里,他一定会惊愕得下巴都掉在地上,不,他可能会恨不得代替明衡躺在这个不知名突变种的怀里,即使他深度恐同,平时看见男性之间过于亲密都会感到恶心。实在是因为祂对明衡所做的事情太过惊骇世俗,超越了现有科学技术和已知最强治愈系异能“基因重组”所能达到的极限。

祂墨绿色的触手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尖刺,从明衡的皮肤刺入,在明衡的血管中刺出,间端分泌出透明无色的液体,仔细看,那液体像是有生命一样不断变换形状,和每一个细胞的质膜融合,作用在基因链上。

不停地打碎、重组,打碎、重组,打碎、重组……

随着基因链周而复始的破坏与重建,明衡的皮肤、黏膜、肌肉、血液、神经都崩坏成面目全非的样子,她整个人就像是用不成形的肉块随意搭乘的人架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肉,像极了基因链崩溃的堕化种。

只有她时不时的抽搐和□□能证明她还保有神智。

突然,祂缓缓睁开眼睛,将头稍稍离开明衡的颈窝,銮金色的眼睛直直地向海面望去。没有人能想到外表可怖的墨绿色怪物化成人形之后会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它们就像是璀璨的黄金,流动的岩浆,跳跃的阳光,在浓稠得化不开的海底黑暗中,闪烁着熠熠光彩。

虽然没有“瞳目”变态般的搜寻能力,但是祂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进入了祂的领地,有什么不知名的能量在周围扰动,虽然不足挂齿,但仍然让祂烦躁,本想像往常一样直接一个触足缠上去吞掉,但又垂下眼皮,盯着明衡。

透过祂薄薄的眼皮,可以看到紫红色的血管,给人一种破碎感,让人误以为祂是什么人人可欺的小绵羊。

片刻之后,祂又将头重新埋回明衡颈窝,重重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重新闭上眼睛,海底重归黑暗。

无所谓,现在你最重要,没有我的允许,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扰我们。

明闻回到明家之后已经是深夜,盛亦楠正在沙发上等她。

“阿楠,我们没有找到阿衡。”

“但我们知道她没有死去也没有堕化,对吗?这说明我们的女儿暂时是安全的,而且这场意外事故刚好让她从‘螺丝钉’的风口浪尖上退了下来,这是一件好事。别太担心了,好吗?我相信,阿衡会回来,而且,那一天不会太远,我们只需要做好万全准备。”盛亦楠亦是忧心忡忡,但她还是尽力安慰着丈夫,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握着他的手。

她年轻的时候隶属于天衍,常年在外奔波处理堕化种相关问题。自从她28岁,他32岁那年阿衡出生之后,明闻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孩子就从天及基因生物材料探索部门卸任,正式接管集团,常年待在京市管理集团业务,陪伴孩子们的时间更多,他和孩子们的感情也更深厚。

明闻当然也明白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阿澍睡了吗?”

“我让他睡了,咱们明天再告诉他阿衡的消息,”盛亦楠拉着明闻起身,“我知道你睡不着,已经泡好了咖啡,我们去书房,分析阿衡可能的去向以及我们怎样才能在不惊动外界的情况下和她取得联系。哦对了,还有调查这次事故的来龙去脉,先不说这件事是不是单纯的意外,就算是意外,我也不相信那艘船上没有人想对阿衡动手脚。”

“我完全同意,除了一点,在追悼会之后再告诉我们的儿子。”

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次日,明衡联系联盟宣传组织部,提交了军方提供的明衡死堕证明。

在“三岔路口事件”之后,堕化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甚至更加黑暗。

“明先生请稍等,我们部门想要为明衡教授举办全球性的追悼会,她是史上唯一一位两次获得联盟科学技术进步一等奖的天才,当然我相信大部分人不会否认她应该获得第三次一等奖,为她在‘螺丝钉’项目上的开创性贡献,她为科学献身,为人类的未来献身,她理应得到我们最高的尊重。”

“多谢联盟的看重。”

2081年1月1日,联盟公墓,明衡的墓碑前。

“非常感谢大家能在今天参加阿衡的追悼会。我的女儿明衡,毫无疑问是一位天才,她超绝的智慧,敏锐的思维,坚韧的毅力,高尚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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