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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1 / 3)

天故不可问,聊以寄吾意。——洪兴祖《天问补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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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无且诊断之后说,这一胎极不稳,他们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个孩子,夫人万万不可再受刺激。

明月醒来时,嬴政正坐在床边。她起身抱住他,眼角一行泪:“阿政,我很害怕!我怕失去你们,怕失去我的朋友,我真的很怕——”

“有我在呢,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嬴政立马拥住她,发现她正在发抖,于是安抚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要吓死我了,我以为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可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为难他,不要杀他!”明月看着他,眼中泛泪,等着他的回答。

可嬴政却说:“今后,不要再去见韩非了,他也不会希望你因他而受到牵连。”

“你们彼此相知,为什么这样——为什么?”明月低下头,忽然觉得一时气血上涌,又一口血喷出来,“真的不可挽回了吗?”

“人才既不能为我所用,必杀之而免留后患,这个道理你真的不懂吗?”

“好——好——好!”明月苦笑,知已无力回天。

嬴政为她擦了擦嘴边的血,亦心生怜惜,只得命人先将韩非的事情搁置,好让明月安心养胎。

听闻韩非下狱,郑瑢便进宫想要面见王上求情,但嬴政一直不肯宣召。蒙毅一直在殿内陪着嬴政,也是干着急,他知道郑瑢所求之事正是王上为难之事,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劝王上给郑瑢求情。

郑瑢在章台宫外跪了一天一夜,嬴政看蒙毅着急的样子,便让他快把郑瑢带回去。蒙毅刚出殿门,便见郑瑢晕倒在那里,于是忙把她抱到最近的韶华殿。明月宣了医官过来,看着血水一盆一盆地端出来,蒙毅十分担心。医官说,孩子才两个月,他们先前一直在奔波,后因韩非之事又受了刺激,才导致的小产,而且郑瑢今后都再难怀孕。

郑瑢一直没醒,蒙毅一直握着她的手守着他,心中万分自责,他从不知道郑瑢已经怀孕,明月为他拿来了被褥,又是一夜无眠。郑瑢醒来的时候仍觉得肚子疼,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跟蒙毅说她梦到了孩子,可她没有抓住。见蒙毅低头无语便问:“孩子没有了是不是?蒙毅,对不起——”

蒙毅拥住她,让她不要自责,无论何时她都是最重要的。

“公子有消息了吗?”郑瑢收起眼泪又问。

蒙毅摇摇头,道:“夫人会想办法的,你不要担心了!”

明月下楼的时候,发现蒙毅搂着郑瑢正准备离开,于是说:“要不让瑢瑢在这在休养两天吧。”

蒙毅拒绝了,只道:“你的胎也不稳,要好好保重,莫要因旁人旁事而费心!”还叮嘱明月瞒下郑瑢不能生育的事情,此番让嬴政也有些自责,他也从没见过蒙毅如此失落的样子:“寡人若是知道她怀孕了,肯定不会让她就这么跪着!”

“王上不必自责,是臣的错,是臣没保护好她。”蒙毅强忍着平静,“等瑢瑢好一些,王上给她派个差事,让她去散散心吧,只有让她忙起来,才会渐渐忘记这些事情。”

“那你呢?”嬴政问。

蒙毅苦笑了一下:“我是男人嘛,即便再难受也是能受得住的。”

明月并非没有做过努力,自韩非入狱以来,她几乎每天都在劝嬴政,无奈嬴政不肯松口也不肯放手,在劝下去怕也是自身难保,不知是她低估了嬴政还是高估了自己。她找过了可以帮忙的所有人,甚至还去找过李斯。可李斯只是说,下狱是为了防止韩非继续惹事,若是离间之罪坐实,那可不是坐牢那么简单的事了。她也想过通过盖聂去联系卫庄救走韩非,却找不到流沙的任何踪迹,想来韩非应该在入秦之前把后事都交代好了。

狱中的韩非每日都在写东西,可他给嬴政的上书,却皆是石沉大海,嬴政也没有立即决定如何处置他,他这个人啊是一点都不听劝。

“放心,他不会死的——”

“放心,我不会死的——”

不——不是这样的!明月忽然想起韩非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当时韩非的暗示,她是明白了的,嬴政的话,和韩非的话实际上是一个意思,韩非还是会死,嬴政会用他的学说一统天下,传承后世,会代他活下去。明月不放心韩非,坚持拖着虚弱的身体去看牢中他。

韩非仍然在写,尽管他已经虚弱地握不住毛笔,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艰难行文,而他的手上,已经显现出红紫色条纹。

“你不要再写了,你现在写这些又有什么用?”明月冲过去,手一划,扑落了桌上的竹简,“你已经惹怒了他们,再写也是徒劳!”

韩非艰难地起身,将这些竹简一件件拾起。“除了韩国,这些便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明月——这些不是留给他的,而是留给你的,你要把它们带回小圣贤庄,以飨后世!”

“我不要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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