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黍离之悲(1 / 3)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诗经·王风·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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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在哪里!”嬴政厉声问已经力竭瘫倒在地上的女子,她与明月有着相同的面容,身上都是血,天问指着他的眉心。他是认识她的,是的,她曾经装作明月的样子入了她的梦,姬荧——本是就她的名字,纵然明月重生也不想使用的一个名字。而她再次入梦,或许他有机会彻底破除梦魇,让她归来。

“陛下是说樊明月么?她早就死了,不是你们亲眼看着她咽气的吗?”姬荧大笑,“实际上,樊明月从来没有存在过,你想要得到爱与理解,便幻想了一个能够给你这些人出来,而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不——不可能!”嬴政难以置信。

“你——是他的子孙——他曾信誓旦旦对我说要保护我保护我,可他负了我!我要咒,咒你众叛亲离,不得好死,咒大秦帝国二世而亡!哈哈哈哈!”姬荧笑得癫狂。

嬴政握紧了剑柄,强压下怒火,他不能伤害这具身体,因为他觉得明月还活在这具身体里。

“怎么?连这样都无法激怒你吗?他还真生了一群好儿孙!”姬荧斜着眼向上看他,那眼眸中像是燃起了一团火,能够摧毁一切屈辱与不甘,“你是怕毁了这具身体,樊明月就彻底回不来了吧?!有胆量你就杀了我啊!杀了我!”

“那便如你所愿!”嬴政冷冷道。剑锋在不经意间划过咽喉,她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并不瞑目,最后一句话是:“你们,好狠的心——”

这不是明月,明月断不会如此咒他和秦国。他忍不回头,却总觉得不对劲,隐约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阿——阿政——”

嬴政猛地回头,发现她的手指在动,忙大步跑回去。他托起她的头,伤口的血止不住,瞳色已变回正常。她紧紧握住他的手:“阿政——对不起啊——我要走了——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好好的!”

她伸手想要触摸他的脸庞,他握住她僵在半空中的手。她笑了,闭上眼睛,眼角流出一行泪。

“不——不要走——你回来啊!”猛地惊醒,坐起身,嬴政竟发现这只是个梦,如此真实的梦。嬴政揉着脑袋,想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他想起那些梦,在曾经的梦里,明月刺伤了他,在曾经的梦里,明月和荷华一去不返。想来,明月的刺杀,明月的赴死,荷华的失踪,与梦境都能一一对应起来。这些年他与明月之间的感情,竟都被一股力量操纵着,而他竟毫无察觉,真是可怕。而明月对自己,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这一些列事情摆在眼前,让他头疼,尤其是该如何处置她呢。

这时赵高来问:“陛下——是否要去审那人?”

嬴政边下地更衣,边说:“走,去看看!”

赵高呈上一物,说是在韶华阁发现的,应是夫人的遗物。嬴政一看,竟是那枚明月留下的神农令。“当年清缴昌平君余党时,也曾发现其与明月暗中联系,似乎是关于一个什么计划,这枚神农令便是昌平君送给她的。想来昌平君叛国前,一直扶持农家,勾结墨家,荆轲一案怕是也与其有关。”赵高说,“如今夫人又曾帮助墨家等反叛势力藏身,想来也是昌平君的授意,而农家就是昌平君留给她和扶苏公子的助力!”

“是啊!”嬴政手握着神农令,他从不相信,明月会同他人一同叛他,“当年她的确见了昌平君,但并未接受昌平君的帮助,反倒将这神农令留在了韶华阁,还提醒朕提防楚系外戚的异心,只是当时朕并未放在心上,以她的聪慧,又怎会受他人挑拨?至于扶苏,更不会——”嬴政把神农令拍在桌子上,之前章邯已将明月所说汇报给嬴政,已引得他的怀疑了,“赵高!是谁给你的胆子搜查韶华阁?”

赵高吓得慌忙跪下,他不知道嬴政竟知晓这枚神农令的存在,直道臣不敢,而他没有把神农令取走而是留在韶华阁,竟是引人上钩的钓饵。

“你不敢?”嬴政转过身问,“那当年派罗网行刺樊明月的是谁?又是谁指使芈芳苓趁樊明月病重让她筋脉尽断?当年朕见你聪慧有才,力保下你,给你高位,竟使你如此骄纵放肆,竟动到朕的人头上了?此案已牵连到罗网,为避嫌,这段日子你回家继续编纂《爰历篇》吧,罗网及朝内事务暂交与李斯!”

赵高有些不服,但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临走前,嬴政又叫住他:“赵高——你是蕙儿唯一的亲人,好自为之,莫要污了她的清名!”

到了影密卫狱,赵高被一个人留在了外面。就像往常一样,嬴政去见明月从来不带赵高。之前他叮嘱过章邯要好生看守,不许让任何人伤害她,并让夏无且为她瞧过伤势,他说他要亲自审她。

明月梦到,她与高渐离被押到刑场,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断头的木桩上沁的都是血。

“我想击筑。”高渐离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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