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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留一条退路(1 / 2)

“阿钧,这功夫我教你,是为了给你留一条退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动用。”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如果某一天,你为了自保,不得不使出来。也务必记住一件事情,在动用内力后的三个时辰之内,运转筋脉功力来回四十五个小周天。不可再让身体疲惫……”

裴彦钧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沉很沉,仿佛有万钧之重。踩踏在一片茫茫的冰天雪地里。四周荒无人烟,骨髓都冷到了极致。

怎会如此?

他艰难地思索着,恍然间天地万物仿佛都在直直下坠,自己的身体也如同折翼的鸟儿,兀然投地。

这是什么地方?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是啊……当年师父和他说的话,他都忘了不成吗?

没有忘记,只是,没有选择。

身为宁王府的嫡长子,父王一开始自然是对他予以厚望的,尤其是在发现他的根骨绝佳,是个练武的好料子的时候,更加不肯轻易放松对他的教导。

师父就是那个时候到来的。

其实他没有收自己为徒,疏离地称呼他为“世子”。只说他是受了父王所托,教授他这独门心法。原本并不愿意教,不过是看在他根骨确实十分契合,又欠了父王人情,才不得不照办。还让他不可有丝毫懈怠,等到他武功大成之后,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

年幼的裴彦钧被对方这个不以为意的态度气了个绝倒,不服气地找到裴昼川。

“父王,我必须要学这个什么东西吗?我还是对葛师父教给我的拳法更感兴趣。”他撇着嘴,不满意地絮絮叨叨,“而且这个人好傲气啊,一副根本看不上我的样子——我不跟他学!”

“臭小子!”父王用大手往他脑袋上一拍,“你知道什么?多少人想跟着他学还没有机会呢。这是能保命的功夫,给我用心学,不许有一丝一毫得马虎,听到没有!”

“……知道了。”他不情不愿地拖长了声音答道。

父王积威甚重,裴彦钧也不是真不知道好歹的孩子,既然如此,他就更要用心学,好好学,让那人哑口无言,心服口服。

……

几个月过去了,几年过去了,璞玉被一点点积年累月地打磨成了无暇的美玉。

他学得越来越有模有样,那人看向他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变得肯定起来。他不再喊他世子,而是和父王一样,喊他“阿钧”。

只是,没过多久,终于有一天,他用一只手,和裴彦钧打了一场,最后给他下了评价。

“可以了,你出师了。”

小小的裴彦钧一蹦三尺高。

“先别急着高兴,你父王没有告诉过你吗?这几年只是打底子而已,正所谓厚积薄发,未来你还是要日日练习。如果懈怠,则是前功尽弃。”

“知道了。”他乖乖受教。

“这是第一点。”那人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其二,你不可在外人面前随便动用。既然是保命的手段,若是提前为人知晓,便失去了它本该起到了作用……”

裴彦钧一边听一边点头,牙齿泛酸。

这么多年了,老头儿的规矩还是那么多,这也不许,那也不行的,他吃了这么多年苦,受了这么多年罪,到底是为了什么?给他消遣着玩的吗?

“……最后一点,你不可告诉任何人,和我的关系,这么多年我教你功夫的事情。”那人面色一敛,凛然道,“否则,若是自找了什么麻烦,可不要怪我。”

“我——我知道了。”

交代完毕,那人便翩然离去,犹如他来的时候一样。

……

这是裴彦钧一生中,最感激他亲爹的地方。

被关押在北狄水牢的时候,连那些最心狠手辣,茹毛饮血的蛮人,都十分惊诧,他一个十岁的小娃娃,居然能够扛得住他们的水牢之刑、毒虫折磨这么久。

没有人知道,那都是有原因的。

濒死之时,他一直记着那人之前教给他的方式呼吸,运转浑身内力,护持住了心脉,尽量让外物对自己的影响,降低到了最小的程度。

终于等到了他父王救他出来。

……

于是,那之后的很多年里,他虽然孱弱重病,却还是一直保着那一口气,等来了玉汝,根治了顽疾。

他也确实如那人交代的一般,日日不忘运转心法,并且从未在人前出手过。

直到皇帝这一次以身为饵,却让自己深陷入磬州的囹圄。

望着滔滔不绝,汹涌而来的磬州府兵,裴彦钧捏紧了手掌,知道自己这一次,到底还是要破例了。

日头似乎都变得更明亮了一般。

无限的力量柔和地贯通了他的四肢六骸,奇经八脉。

那一刻开始,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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