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台上，桑桑拿到了她想要的凤羽灯，丝毫没有扭捏羞涩地径自走到凤元栖的跟前，径自将灯递给他，“美人如灯，送你。”
凤元栖一身红衣本就惹眼，再加上他俊美近妖的脸蛋，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叫人无法忽视，刚才桑桑提出要参加比赛送灯的时候，就有几个参加乞巧会的姑娘不时偷—看两眼，在桑桑上台时更是跟着上台。
她们心里想的是，那公子长得那么好看，若是她们赢得了那灯，说不定也能借机与那公子搭上话。
虽说女子应当矜持，但乞巧节这样的日子，总能叫人生出几分大胆。
可惜，这一切在桑桑赢下了比赛后便只剩了想象。
她们眼巴巴瞧着桑桑将那做工精致的凤羽灯捧到那男子跟前，男子只抬手在灯上拨了两下，动作随意却优雅，只是不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就在众人以为男子要拒绝这灯时，男子终于抬手接过了那盏灯，嘴角勾起一抹笑，只道，“多谢。”
虽然放在当下，有种角色颠倒的感觉，但偏偏又叫人觉得那么理所当然。
直到人群散去，凤元栖和桑桑走到河边，这才开口，“我说过，你无须为我费心思，我此生从未想过娶妻。”
不过是为了报恩才来体验一趟人世，他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动心。
对桑桑，他可以庇护她一生，却无法如她所愿地回应她的心意。
至于收下这灯，只是不想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罢了。
至少凤元栖是这么以为的。
桑桑对于凤元栖的态度早有领教，如果只为了几句话就退缩，也不会到今天还不放手。
她本就没想过要放手。
“为不为你费心思，那是我的事。我愿意为你费这些心思。”
态度自然大方，没有半点失落与窘迫，这是她身为圣女的尊贵。
凤元栖看着她，桃花眼微微转过她的眸，复又落在她手腕的腾蛇银链上，嘴角似是勾起一抹笑，他故意问她，
“圣女世代供奉腾蛇，那我若说，让你放弃供奉，你可愿意？”
他十分好奇，在她心里，是自己的信仰更重，还是自己更重。
明知二者其实一样，但他就是莫名想看她艰难做出抉择的样子。
凤元栖不过是无聊时玩笑般的随口一问，却见桑桑眼底的光慢慢敛起，她就那样看着他，认真且郑重，“不愿意。”
凤元栖一怔，只觉得胸口处像是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他听到桑桑语气平静且认真说，“腾蛇乃我乌族的信仰，亦是我毕生的信仰，若一个人连信仰都可以放弃，那又何谈去爱人，更何况，我乃乌族圣女。”
最后那六个字，她说得很慢，但那眼神里的真却叫他无法忽视。
像一颗颗石子，一点点投进他的心湖，在他胸口处荡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又渐渐地在他心上生了温度。
他知道，她没有说谎。
因为神兽对于人类的信仰，是能清晰感知到的。
当她说出自己乃是她毕生信仰的时候，凤元栖莫名有些欢喜。
比起她初见时便对他一见钟情时的表白，还要欢喜。
……
隔岸的那边，凤琳琅和轩辕迟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问皇叔，“皇叔，你说他们两在说什么话呢？”
以轩辕迟的内力，这样的距离，若是想听，自然也能听得到。
可他不想听。
更不想在这样的日子跟她一起站在岸边听着别人的悄悄话。
他只想走。
“不是要放灯么？”轩辕迟转开话题。
凤琳琅这才想起来，看着街上男男女—女手里都提着一盏灯，便也想去弄一盏。
卖灯的人很多，但确实好看的不多，最普遍也最简单的便是荷花灯，虽然也不难看，但就是不太想要。
连她那个便宜哥哥都有一盏那么漂亮的凤羽灯呢，她家皇叔怎么也不能比那个差了。
凤琳琅懊恼自己竟然没有提前准备。
失策了。
轩辕迟见她露出懊恼的神色，眼睛还时不时瞥过对面凤元栖手中的灯，登时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他只问，“想要灯？”
“这些灯都不好看。”
不好看的灯，连放出去的兴致都没有。
轩辕迟眼底笑意更深，清咳一声，又问，“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灯？”
若是说出来，或许就有了呢。
轩辕迟故意引她说，凤琳琅就扫了一圈周围，“花的虽然也好看，但是跟我也不搭，更皇叔更不搭，要跟别人不一样的，要……”
凤琳琅一边说着，目光忽的落在那边河岸的两人，蓦地睁大了眼，便顺势道，“青葙和青薛槐那样的？”
轩辕迟正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