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传方太医过来。”
“快点！”
老太太听闻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身子直直向后倒去，沈至忙将人扶到了床上。
沈墨同卢轻衣也赶了过来，沈墨询问一旁的沈至，“祖母这是怎么了？”
今日糟心透了， 沈至拧了拧眉心。
方太医给老太太扎了几针，方苏醒过来。
“老夫人这是怒火攻心，一时气急，休养几日便可。”
方太医收起了银针，到旁边桌子上写下一张方子。卢轻衣吩咐身边的望春随着方太医去抓药。
老太太喘着气质问床边的苏念瓷，“我不是不让她出门吗，她怎会去了宫中？还闹出这么多的事儿来，咳咳。”
老太太捂着胸口咳嗽个不停，沈至看着她的眼神也不乏埋怨。
先前她只觉得老太太不是什么明理之人，自沈至回来后，更是刷新了她对老太太的认知。
“这话祖母难道不是应该问冯姨娘吗？”
老太太由沈至扶着靠在了床头，“你身为侯府当家主母，至儿的正妻，理应为至儿处理好这些事情，而不是冷眼旁观。”
面对老太太的不讲理，她已经不是那个刚入府时忍气吞声的她了。
“腿长在冯姨娘身上，如今她闯下祸事，祖母不去责骂她，反倒抓着我不放，祖母倒是护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冯姨娘是您亲生女儿呢？”
老太太闻言心里一紧，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大声斥责了一句后，又咳嗽个不停，沈至忙给老太太顺着气。
“你怎么同祖母说话的？”沈至指着她斥责道。
沈至将她拉了出来，站稳后，她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祖母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你爹娘难道没有教你对长辈要尊敬吗？”沈至积攒的火气在这一刻爆发，怎么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清冷的眼中满是讥讽，“想要被人尊重，首先要值得别人尊重，自重则威的道理侯爷不懂吗？”
说完不欲再同他争辩，转身离去。
沈至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墙上，忽的想起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砰’的一声踹开了房门，沈至带着一身寒意走了进来。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至，说不害怕是假的。
“说吧，你今日为何要去宫里？”
抚摸到早已显怀的肚子，冯香月生出几分底气，面上不是她时常伪装的柔弱之态。
“为何?我不过是不想做一个一辈子都只能被你藏在侯府的人，才想到这个办法，要是我不将我是侯爷的人的事情传播出去，侯爷是不是打算在这侯府关我一辈子，甚至就连我的孩子我都要失去。”
只要外面的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和孩子的身份，那侯府就没必要把孩子给苏念瓷了，孩子就能在她身边长大。
沈至感到心力交瘁，“我从来没有要把你藏一辈子的意思，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冯香月对沈至向来是顺从的，毕竟以她的出身能进侯府已经是天大的荣幸。可是有了孩子后，孩子不仅是她的靠山，更是她的勇气。
“那孩子呢，若是孩子不在月儿身边了，侯爷以后眼中没有了月儿的存在，那月儿是不是就会被侯爷丢弃。”
沈至忽的想起她现在怀着身孕，不能受刺激，缓和了语气。
横竖今日的事情已经发生，万不能再让孩子出什么差错。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保证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冯香月紧绷的情绪也跟着他语气的缓和松懈下来，试探着抱住了面前的男人，神志回归，她知道他不喜欢歇斯底里的女人。
泪眼朦胧，哽咽道，“月儿知道错了了，侯爷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也是没有安全感才会一时冲动做出这件事。”
“我害怕你会不要我，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我已经失去了父母，不能再失去你了，若真有那一天，我就投了河去，反正活着也没了意义。”
沈至听着怀中的人儿的啜泣声，愤怒渐渐消散，心头的怜惜涌了上来。
为了跟他来京城，她已经失去了父母，他应该多包容她一点。
“对不住，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这件事情不提了好不好，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嗯。”
带着哭腔的声音挠得他心头痒痒的，微微叹了一口气。
皇上和皇后念着他父亲前任忠勇侯的功劳没有对他做出什么惩罚，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今日不仅是他有庶长子的事情，更是侯府的人搅乱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宴。
若不是皇上皇后开恩，少说也得打上几十大板。
本来想着这是个同京中权贵结交的好机会，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