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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救(1 / 2)

梁拾意陡然跌坐在地,手指触到地上滑腻的液体亦已经凉透了。

她拼命地咬住嘴唇到自己口中都出现了血腥味,这才没有叫出声。

梁拾意颤抖地爬到床前,月光恰在此时正好投于插在胸口的匕首之上,再由匕首的折射映在杨钧翊的脸上。

除开毫无血色外,他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就像他有时候奏折看累了也会倚着塌不知不觉地便安静睡了过去。

杨钧翊叮嘱过梁拾意,如果他还没看完奏折便睡着了,一定要在一刻钟内叫醒他,不过有时候梁拾意叫了两声他还没醒,便会想杨钧翊一定是太累了,又把一刻钟算得更长一些。

或许这一次他也只是需要睡得久一点。

没错,她听阿爹讲过在战场上也有那种胸口中箭还被救回来的人,杨钧翊只是身体冷了些,那是因为乾清宫的地炉灭了。

他还有救,没错一定还有救。

梁拾意像催眠似地不断向自己重复到,她脑中忽然掠过一句话。

“白先生像你一样救过朕,救过很多次。”

白居岳可以救陛下……梁拾意仿佛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浑身一下有了力气,腾地站起来,回忆着杨钧翊那日是如何打开的暗门在床边不住地摸索着。

没一会儿她在墙面上摸到一处凸起,用力按下,暗门打开。

梁拾意用床上的被褥将杨钧翊裹了起来,尽量不碰到他伤处的小心翼翼地拖进密道之中,然后从内侧将门合上。

“陛下,臣妾一定会找到人救你的。”

她拽下杨钧翊腰间的玉牌,没再耽搁毅然朝前跑去。

不多时梁拾意便摸到此前分岔之处,她又褪下衣裳用力将身上可能沾血的地方擦了擦,然后蹲下身子找到了那套太监衣服给自己换上。

接着直接转向左侧。

左侧的路比右侧长了许多更是弯弯绕绕,因没有火折子照明,她又跑得急连连撞了好几下墙。

但最终梁拾意钻出密道看见不远处亮着灯的文渊阁时,她觉得一切她都赌对了。

杨钧翊说过他最信任的就是白居岳,那这一条道一定是通向他的。

梁拾意不要命似地奔向那里,因举着杨钧翊的玉牌并无人拦她。

戌时,这个时辰文渊阁内唯余一人还坐于桌前检阅文书写着票拟,他听到推门声却没有通传抬眼看去,只见一个举着皇帝玉牌的小太监冲到了身前。

烛台的明光映出她眼尾的红痣,他的笔竟在纸上多落出一个墨点。

“陛下在乾清宫遇刺快去救他!”纵然梁拾意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拼尽全力说了出来,她求救般将手抓在了那个应该是白居岳的人衣上。

那人的容貌同她想象般一样是疏朗的,略瘦削得呈现出皮下的骨相,既不过分柔和亦不过分凌厉,眼神落在她身上若一汪静静的清潭。

但她很快发现,那汪清潭深处竟是完全掀不起波澜的漠然。

他将眼神从她身上移开朝外道:“来人,把这个假扮御前太监者押入暗室待审。”

语气仍是不急不缓,从容不迫的。

但外面的侍卫却十分迅疾地便冲了进来毫不留情地便将梁拾意扣住,哪怕她手中拿得是皇帝玉令,这些人似乎也只听从于眼前这个男人。

梁拾意慌乱地解释:“是真的,快去救……”

却听那人又言:“堵住他的嘴。”

她的嘴立时被塞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梁拾意在被拽出去前看见男人在用手捋平她此前抓过的地方,那仙鹤补图的红衣竟似没有一丝褶皱。

她莫名浑身一个惊颤,骤然懂了他人口中的怕字。

梁拾意被五花大绑着扔进了暗室。

乾清宫内尚有月辉照明,这间暗室则是彻头彻尾地全无光亮。

无法动弹,无法出声。

门“哐啷”关上后,除开她自己的呼吸和一些无谓的挣扎,梁拾意甚至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唯一还有用的感官传递着由地面渗进衣内的寒冷。

梁拾意以为自己找到水中浮木救命良方而产生的一时意气已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是更为巨大的恐惧感。

什么样的人在听到皇帝遇刺的消息后神情竟能没有一丝起伏?

除非,他早有预料,甚至就是凶手……

这想法极尽惊骇,梁拾意瞬时便开始竭力否认。

在众人口中白居岳已然是比杨钧翊更像大晖真正的帝王,而杨钧翊又那样相信他,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

或者她见到的人根本就不是白居岳?

更有可能,无论她见到的是谁,无论他是不是凶手,杨钧翊都已经死了。

愈发渗透周身的冰凉,浇灭她希望的同时,也让梁拾意的头脑逐渐恢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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