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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悟(1 / 2)

“什么癸……”

梁拾意反应了一下才终于明白白居岳究竟在说什么,喃喃重复一遍:“……是癸水?”

腹痛、腰酸、流血.......这些的的确确都是来癸水的症状,尤其许是小时落冰窟窿里留下的病根,梁拾意一遇寒总是疼得厉害,有时真就冷汗直冒动弹都难。

来了紫禁城,冬日比辽东暖和许多加之宫妃的吃穿用度也一应比原来好,这两月倒不见从前那般难受,却也还是容易浑身软得没力。

只是梁拾意这月信按日子算本该上旬便来,如今已推迟数天再加之她又晓得自己是闻完那落胎的红花才见的红,第一反应自然是自己小产。

当真仅仅是癸水么?

不过白居岳俨然不打算再为她解释更多,只是单纯地又直接发出下一个命令:“臣要拆针,请娘娘闭眼。”

仿佛那一瞬间就凭他此前轻飘飘的三个字,她今夜经历的所有悲痛无望全变成了一个笑话。

可不,不是这样,那些危险痛苦都是真的,留下的血迹伤口也是真的,她的的确确是怀着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让那些人得逞的心念撑过这一夜的。

梁拾意极罕见地起了脾气,她憋住眼泪咬着牙道:“白居岳,你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绝望么。”

“那娘娘就更应该相信臣的布置,而非自作聪明,娘娘的匕首但凡挑得再深一些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那你此前伤我时……”

难道就没有半分危险么?

梁拾意本想这样质问的,但她很快意识到白居岳平平的一句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地就把她打回了原形。

白居岳精医道,他的手下们通武道,自然比她这个什么都不通的人知道分寸。

而且他们若想害她,甚至可能连手指都不用动,冷眼旁观着她自己往死路上撞便是。

倏地醒悟的梁拾意开始仔细回想今晚到底哪些出自于白居岳的布置。

冰心丹心自不用说,她的戏也多亏白居岳派的这二位侍女才演得下去,但这么一想让她二人自行处理恐怕也未尝不可,反不需梁拾意自己兵行险着。

埋伏在外的刑部尚书张以斯同为内阁听闻更是白居岳的学生,想必他也有授意。

甚至,还可能有凌姐姐......

自梁拾意对白居岳点头那日起,她几乎便一直被团团围于这乾清宫中,宫人侍卫无一不受白居岳的安排,外人几乎一概不见,乃至今日才第一次拜见太皇太后。

而凌飞雁却可随意进出同她嚼那各式各样的耳朵,若没得白居岳的首肯才反倒稀奇。

沉默半晌将这些全数理清后,梁拾意声调闷了下来,复再开口:“白居岳我是不是真的很傻?所以旁的人多多少少都配知道你的计划,而我却不能知道也不能问,你是觉着我既没用还傻得一旦知道便会坏事,对不对?”

不出所料的毫无应答。

但梁拾意继续接着说道:“不如你索性便用针把我的五感尽数封了吧,否则再遇到今日这等事我便会害怕便会无促便会关心则乱,指不定将旁人都一并牵累进来。”

“娘娘,”这一次白居岳倒是立刻就回了一声,只是接下来不过是再重复一遍他那冷漠不带有丝毫情绪的命令,“还请闭眼,臣要取针。”

思及白居岳平日压根不许她出声也几乎从不于她房内耽搁时间,或许他今日的表现已多多少少在对她容情,但听上去他对她这番自怜自艾的耐性的确快要耗尽了。

梁拾意终于顺从地闭上眼。

她听到脚步走至她床前,然后感到光亮了起来,白居岳大抵点燃了床头的灯。

坐至梁拾意床边开始为她取针,动作极为利落唰唰几下便彻底完事。

被褥重新包裹住梁拾意。

因此前他二人行|房时,梁拾意总需事先服一剂使周身无力的麻药,完事后白居岳都会顺手一拉替她重新披上被褥。

不过这一次白居岳俨然并无行|房之意,梁拾意没有服那味药。

反倒或因白居岳确如张以斯所言极善医术,她周身的气力比之之前又恢复不少。

顷刻间,梁拾意做出一个极为大胆的决断。

她将眼睁开一丝细缝发觉白居岳虽右手还未完全松开被角,但身体已全然侧转过去便要起身离开。

梁拾意一把抓住了白居岳的右手。

在白居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她直起自己的身子紧紧贴上他的背,从身后抱住了他,恳求道:“求你给我一个孩子。”

梁拾意原本认为孩子是她要满足白居岳的要求,但如今仔细想来这实际是她对于他唯一的用处。

今夜的一番变故让她明白哪怕背负着再多的负罪歉疚,但凡有一丝希望自己仍会本能地去求生,只要不去伤害她身边还活着的人,她可以全盘接受白居岳的一切冷漠与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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