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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在卿,也在君(1 / 1)

秦钰原不是个喜欢怀旧的人,难得他今日有兴致,朕自然应声称好。

卿相殿,千杯亭、百转廊,遥闻琴、近聆瑟——朕名顾卿,他为良相;才子佳人,自是白衣卿相。千杯亭内千杯停,百转廊下百转肠。君抚琴,琴音悠长可遥闻;朕鼓瑟,瑟声切切须近聆。

“君可见高山流水千万般,刹那只在弹指间。世事无常,凡人一念有三千。锦绣河川、风月浪漫,都尽然倾付于琴弦。此间,少年、江山。”秦钰唱道。

“君不见山高水远千万险,瞬息只在一转眼。生死无边,自古诸事两难全。险障山峦、爱恨纠缠,都尽数倾散于指尖。抚弦,细看,人间。”朕和道。

一曲终,弦身仍在轻颤,余音犹绕梁间,我俩也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哎……”直到朕肚子里的那两个小家伙又开始不老实了。

许是方才那曲抒散了心结,秦钰恢复了往日的神色,见朕正凝眉捧着肚子,随即起身走过来将朕给扶进了殿去。待朕在榻上躺好后,秦钰复向守在门口的阿约道:“孙太医呢,今日可是要来请平安脉的?”

“应是要来的,奴才这便去看看!”说罢,便一溜烟儿地没了影。

“倒是个机灵的!”秦钰望着阿约远去的背影,因笑道。

“难得见你夸人!”朕嘟嘴喃喃道。

“为师没夸过你吗?”秦钰因问道。

“有吗?”朕一时想不起……

“没有吗?那今日便夸一夸——我们阿卿冰雪聪明、人见人爱,颇得为师的心!”秦钰点了点朕的鼻尖,宠溺一笑道。

“哇,先生今日吃错药啦!?”朕被他弄得不明所以,只憨憨地打趣道。

“臭丫头,怪道没人敢夸你……”秦钰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朕的脸蛋道。

朕知道,若不是念及朕现在肚子不怎么舒服,秦钰定是要对朕使出他的杀手锏——痒痒手的!

一日清闲安适,用过晚膳后,秦钰因被人喊去处理一些琐事,朕便独自去到书桌跟前,提笔开始写信——白日里提及父皇时秦钰那复杂的神色朕不是没有看见,也不是真不明白他那时想到了什么,只是这男人要强,朕不好明说。

时日流转,转眼便到了腊月三十——公元360年,也就是长定元年的最后一天。史记官历数年纪大事的时候,朕也是没有想到啊,这一年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朕甚至还喜当娘了……

只是,这些都不是朕所关注的重点,朕在等一个人——

开宴、传演、祝酒……每年除夕宴的流程不过如此,朕看着底下有些已然酩酊大醉的朝臣不由觉得好笑——朕曾有令,每年的除夕宴上,酒过三巡,群臣便可畅所欲言,对朕有话说的、对上司有意见的、对同僚不满的,统统当面讲出来,不许打骂、不许记仇、不许事后报复。

事实证明,这项举措不但有趣,还颇有成效,这些年群臣之间、君臣之间的关系着实融洽和坦诚了不少。

“本帅要告兵部尚书于和渎职——上次老子出征,与莫哈尼部殊死搏斗,你他妈干什么吃的,送个粮草拖拖拉拉、磨磨唧唧地!明明□□日功夫就能搞定的事儿,你却足足花了十三日!?”

“喂,周元帅,你讲话要有证据啊——本官也想给你粮草,奈何今年收成不好,粮仓空虚,想从百姓口中抢粮谈何容易呐?本官着人跑遍了南州十郡才给你凑齐的这一百石军粮,当时那可是千人指、万人骂啊,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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