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羊？”
简清羊抬眸，那只已盲的假眼在烛火中闪着死色，他向前再踏一步，看向沈鉴的神色中尽是蔑视。
“从隆定跟到揆州，离了薛氏，你沈氏便活不成么？”
沈鉴嗫嚅着倒退，被身后的蒲团绊住，坐倒在地。
“你、你想要怎么样？”
“你想要怎么样？去我徒儿面前搬弄口舌，便能掩盖你当年与皇帝合谋，杀害太子的事实？”
“不！不是、不是我杀的太子！”沈鉴一脸惊恐，极力否认。
“哼！就凭你这点微末功夫和胆量，谅你也没那个本事杀了太子！你这寄生虫，不过做些推波助澜、背后挑拨的勾当！”
简清羊蹲下身来，用那只未盲的眼睛盯视着沈鉴，面露鄙夷。
“——我还当你颠倒黑白惯了，早已经不畏现世报应，原来也是个临时抱佛脚的孬种！”
“我……我也没有办法，是他们、他们逼我……”沈鉴嗫嚅着，不敢直视简清羊的眼睛。
“哼，当初抱得好大腿，怎么，你的好主子找到你了？”
沈鉴咽了一口唾沫，强自镇定心神，颤巍巍开口：“简清羊，你也知道，王位之争，薛氏和沈氏都是被无、无辜卷入——”
“你现在知道说薛氏无辜了？！！”简清羊一声断喝，沈鉴吓得发抖。
“薛氏是否无辜不用你说，佛祖面前，你也敢说你沈氏清白？！”
沈鉴眼珠飞快转动，诡辩神色一闪而过：“我、我只是将双生剑的事告诉了瑄王，我也不知他用何办法拿到了霜骨，就、就算我不告诉他，他一直处心积虑对付太子，总会找到方法……”
简清羊探身，逼近沈鉴，眸色冷冽。
“那日春猎太子出事时，你身在何处你自己知道。”
沈鉴脸色煞白，全身血液凝滞了。
“……你，你说什么？”
“你从密林中出来时，袖中藏着什么？”
简清羊不紧不慢的语气中，沈鉴瞳孔紧锁，似是勾起了遥远的回忆。
他赶到密林中时，太子已经中剑，他急匆匆让瑄王先走，自己接过霜骨，留下收拾残局。龙渊已成断剑，留在现场只会有无穷后患，可当他从太子手中拔出龙渊剑柄时，却发现……
他浑身发抖，不住地重复：“……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沈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挑拨漱儿和薛氏的关系，妄想用你那干儿子和薛氏联姻，真是痴人说梦！薛衡老糊涂，看不清你鬼蜮伎俩，还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待。但我简清羊眼中可从来不揉沙子！”
“只因现在漱儿尚未查清当年真相，我暂且留你一命，好待来日指证皇帝罪行，昭告天下。若是你再继续勾结隆定，暗中搞这些挑拨离间的小动作，我便提着你的狗头去找那狗皇帝，让你与你的好主人死在一处！”
沈鉴一惊：“……你！你、你怎么敢？！”
简清羊闻言冷笑一声：“哼，老夫行走江湖，从来唯恐天下不乱！”
说罢手中苍梧突然出鞘，亮出一截锋利的剑刃，月光下剑芒森森。
沈鉴浑身发软，整个人向后一倒，手肘撑在蒲团上。
简清羊面带不屑看他最后一眼，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等——”沈鉴似是鼓起极大勇气，在简清羊背后开口。
简清羊身型一顿，没有回头。
“……霜骨，真的不在薛衡手里？”沈鉴颤巍巍的问。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简清羊的回答，只见他高大身影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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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双生剑之间是会有感应的。”
桑龄默默重复。
下午女儿突然离开，薛衡在府中一直不安，等到桑龄回来已是夜半，见到父亲书房仍然亮着灯，桑龄沉着一颗心敲响了父亲的门。
桑龄将发生的事告诉薛衡，父女二人沉默良久。
两对双生剑先后铸成以来经历了无数波澜，尽管两把剑互为彼此天敌相互制衡，但也因此带来了想不到的隐患。
“上一次却邪在停云山庄失控，我把剑拿了回来，后来被您……”桑龄停住，疑惑地看着薛衡。
薛衡看着桑龄：“双生剑需一同试炼，那次却邪失控，便是因为却邪沾了你的血，念力大涨，而藏在我这里的念意尚未完成试炼，后来我将却邪的血气析出，两剑才重获平衡。”
“可我后来只为却邪重新注了灵？”桑龄疑惑。
“双剑之间剑场相同，只要置于同一处，蕴藏内力便能相互流动，自动守衡——”薛衡解释，随后问道：“——梁漱知道了双生剑的事？”
桑龄点头：“但女儿没有想好跟他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而且……”
而